(三)
没有经验的小年轻总是比较容易被压榨,自认为有了资历的前辈老爱把一些最累最讨厌的活丢给新人,这似乎早就成了每个行业既定的规矩。
都暻秀就是一个小年轻。资历尚浅,欺压方便。
比如他现在正顶着烈日看大一新生军训。
班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,学校美其名曰历练,又说小都老师你在学校这么久,肯定最了解学生们的所思所感,当班导正合适。
历练个鬼,了解你妹······
即使是站在树荫下,九月份毒辣的太阳还是让他的后背出了一层汗。经过中午短暂休息而清醒的头脑再次变得混沌,都暻秀闭了闭眼,靠着树干不想动弹。
忽然脸颊贴上冰凉,都暻秀睁开眼睛,看见边伯贤笑眯眯地站在面前,正拿着瓶水贴他。男人好像流了点汗,还微微地喘着气,都暻秀这才想起来小卖部离操场很远,然而这个水还是冷的······
“还不舒服么?”没礼貌的男人总爱在别人说话前抢白。
边伯贤把水拧开递到他嘴边,一只手绕到他身后轻轻揉捏着。都暻秀眯着眼看他,就着他的手灌进一口冰凉,冰水带着凉意冲进身体,冲散了些许不适。他清了清嗓子,闷闷地回答:“有点······”
那个男人轻轻皱了皱眉头,更贴近了些好让按摩更好地进行。他的角度找得很好,在别人看来只会觉得两个人是因为怕晒而挤在树荫下聊天。
正好那边教官宣布休息,就有贴心的学生跑来给都暻秀送水。
“啊,还有一位老师么?”女生小巧的脸庞被晒得通红,在看到树荫下的另一个男人后愣了愣,随后窘迫似的吐了吐舌头,连忙就要转身再去那一瓶水来。
“不用麻烦了,谢谢你。”边伯贤对女生扬起招牌的微笑,佼好的面容加上清朗的声线让女孩再次愣住,原本就红扑扑的小脸似是又红了几分。
都暻秀在心里吐槽老流氓不愧是老流氓,逮着机会就四处放电。刚想甩个脸子给他看才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这个立场,于是转过头去一声不吭。
女孩很快又跑开了,高高竖起的马尾一晃一晃的,有点可爱。
都暻秀挺记得她的,林欣,还是班里的干部呢,挺机灵挺能干一姑娘。
他仰头灌了口水含在嘴里,看起来像是一只鼓足了气的气球。
“秀,咱们晚上吃饺子吧。”
边伯贤忽然转过头来没头没脑,眼里尽是调皮的笑意。
都暻秀瞪着眼差点呛到,深吸了两口气才止住了怼他的强烈欲望。
瞧把你得意的。
——
当天晚上两个人还真就吃了饺子。
都暻秀在教工宿舍配的小厨房里蒸了两大盘饺子,端到自己房里去。地板上摆了一张小桌子,边伯贤就盘着腿坐在那里,笑着等他。都暻秀把饺子放到桌上,绕到一边开了窗,省得一会儿房间里全是食物的味道。
再转头的时候边伯贤已经吃上了,明明筷子就在旁边还硬要用手去抓的坏习惯简直让人无力吐槽。
“秀啊,你这饺子弄得真好吃。”男人似乎毫不吝惜赞美,在他走近的时候仰头对着他嘿嘿得笑。
牙缝里还卡了片葱。
更糟糕的形象也不是没有见过,都暻秀选择性地忽略了那白中的一点绿色:“超市里十块钱一包的速冻饺子,放蒸锅上蒸十五分钟就是这个味道。”
“那肯定是你蒸饺子的水比较甜!”
都暻秀闻言翻了个白眼,捏了个饺子丢进嘴里。
等等,捏?
靠,那学来的坏习惯······
他默默抽纸擦了擦手,拿起筷子夹饺子吃。
两个成年男人的饭量和食速可想而知。不一会儿原本满满的盘子就见了底。
靠着床沿拍拍吃得鼓鼓的肚皮,口腹之欲得到满足的边某决定谈谈感情问题来抚慰一下空虚的心灵。
“秀啊,我们······”
然后就被一阵极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。
常客?听起来来了很多回。
都暻秀“啧”了一声起身去开门,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最近常来的那个男人。
“都老师,已经吃过晚饭了吗?”秦守站在门口,依稀闻到里面传来的食物的味道,然后他就看到了都暻秀身后地板上随意地瘫坐着的男人,“啊,边老师也在啊······”
边伯贤礼貌性的对他点头,还是没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。
这个秦守大概三十多岁,在S大已经教了几年书了,他当然没有边伯贤的头脑和幸运,混了那么久还只是个讲师。长相平平,看着老实巴交的,但边伯贤就觉得他不是个好鸟。
“秦老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门口传来男人醇厚的声线。
那个男人扯出一抹笑来,有些局促地看了眼边伯贤的方向:“也······没什么,就来问问你吃了没,我外卖叫多了,既然你吃过了,我就先走了······”
“那下次麻烦少定一点吧,总是浪费也不是办法。”都暻秀从来不是乐意和别人瞎客气的人,回应了一句就关上了房门转身回来收拾餐具。
倒是边伯贤看到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沉不住气了。
“他干嘛啊?”
“我怎么知道,你管他干嘛······”都暻秀低着头管自己收拾,似乎对那位秦老师一点多余的兴趣也没有。
“啧,我说你怎么这么······”边伯贤急得在原地走来走去,自己的宝贝被人窥探的感觉让他很不爽,“不行,要不我俩还是搞对象吧,你看你成天那么多烂······”
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了一堆用过的碗筷。
“乖,别瞎想了,洗碗去吧。”都暻秀贴在他耳边轻轻吐气,低沉的声线里还夹着些笑意。他一把把愣神的人推出门外,关门落锁,一气呵成。
边伯贤站在门口反应了许久,脖子上刚刚触碰过温热的气息的位置似乎还隐隐发着热。他磨了磨牙,红着脖子一边想着迟早把今天的面子讨回来,一边听话地端着碗盘进了小小的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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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写文的时候在想为什么这篇文的攻不是咧咧呢,明明咧咧也很疼爱秀的,后来仔细一想如果是咧咧的话可能要严重地ooc了,因为他看起来并不能聪明到成为副教授【二哈】【二哈】【二哈】(哦莫呀我说了什么,不要打我啊切拜)